第二講
上一次,我們談到了華嚴經和眾多眷屬經之間的差別,特別給大家介紹了,華嚴經和其他經典學習模式上的不同,強調了內在覺知模式和聞法模式上的差異,修行者要以內在覺知模式的行法才能深入到華嚴經的理論和行法中。
修行者在不同時期有不同的行法模式
這兩種行法模式,佛陀在經典中實際上都說到過,這兩種之外,還有其他的模式。『模式』是我們現在的說法,在佛教理論中,不同模式對應不同的行法次第。比如在上座部經典中佛陀所說的行法次第,包括信行、法行、信解脫、身證、見到、慧解脫、俱解脫等等。其中『信行』即是聞法模式的行法,『法行』即是內在覺知模式的行法。
關於信行與法行模式的辨別,世尊在《增一阿含經》中有這樣的說法,修行者從中可以看出它們的差別和所能到達的成就處:
【彼云何名為持信人?或有一人受人教誡,有篤信心,意不疑難,有信於如來、至真、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世尊。亦信如來語,亦信梵志語,恆信他語,不任己智。是謂名為持信人。
彼云何名為奉法人?於是,有人分別於法,不信他人,觀察於法,有耶?無耶?實耶?虛耶?彼便作是念:『此是如來語,此是梵志語。』以是知如來諸法者,便奉持之;諸有外道語者,而遠離之。是謂名為奉法人。】
『持信人』即是聞法模式的修行者,這樣的修行者,不但信如來語,『亦信梵志語,恆信他語,不任己智』。而『奉法人』即是內在覺知模式的修行者,是所說的法行人,這樣的修行者能夠生起思惟覺知力,分別於法, 觀察於法,『以是知如來諸法者,便奉持之,諸有外道語者,而遠離之』。在《解深密經·分別瑜伽品》中,世尊與彌勒菩薩論義,亦說到同樣的問題,可以和上面的經文做個對照,經文是這樣:
【善男子!若諸菩薩隨先所受所思法相,而於其義得奢摩他、毘鉢舍那,名依法奢摩他、毘鉢舍那。若諸菩薩不待所受所思法相,但依於他教誡教授,而於其義得奢摩他、毘鉢舍那,謂觀青瘀及膿爛等,或一切行皆是無常、或諸行苦、或一切法皆無有我、或復涅槃畢竟寂靜。如是等類奢摩他、毘鉢舍那,名不依法奢摩他、毘鉢舍那。
由依止法得奢摩他、毘鉢舍那故,我施設隨法行菩薩,是利根性;由不依法得奢摩他、毘鉢舍那故,我施設隨信行菩薩,是鈍根性。】
這些模式對於修行者來說,不是取一捨一的關係,並不是說,那種方式就一定好,哪一種就不好。要看具體的行法因緣、行法次第,還要看行者種性。但是每一種方式,他們的成就不一樣,需要通過教理教義的學習,來看清楚自己行法上的確切所在。
從行法次第的角度來看,修行人從凡夫地要到達如來地,聞法模式的行法是必經階段,在善知識的指引下,慢慢過渡到能夠生起正知見和正思惟,從而逐漸到達身證和見到,乃至最終到達無上正覺。
這個過程像是孩子學走路,父母不能總把孩子放在嬰兒車裡,必須要經歷一段時間的摔跤訓練,然後才能行走和奔跑。對於善知識的立場來說,他們有大慈悲心,希望把自己所證直接轉交給我們。但是從行法上來看,這是做不到的。父母親可以在小孩子學走路的時候提供幫助,提供保護,卻不能代替孩子成長。父母親不可能把走路的技術,直接轉給孩子,不可能讓他們直接奔跑。
所以,內在覺知的行法模式並不是對於聞法模式的否定,這是行法實踐上的兩個階段、兩種模式。沒有人能從凡夫地直接生起正知見和正思惟,甚至直接到達如來地,而是需要有一個聞法起修的過程。
聞法信行是走入佛門必須的一步
世尊當年身處王宮,見世間生老病死,發起出離生死心,然後發心修行勇猛精進直至成就無上菩提,也是從聞法信行開始。《無量壽經》中法藏比丘遇到世間自在王如來,『聞佛說法,歡喜開解』,同樣是從聞法信行開始的。
中國古人講,聖人能夠『聞一善言,見一善行,若決江河,沛然莫之能禦』,也講『朝聞道,夕死可矣』,還有說『上士聞道,勤而行之』等等,都是講同樣的道理,都是從聞法信行開始,然後勇猛精進依教奉行,最終到達聖賢成就地。
這些成就者成就聞法之後,轉入到精進行法,在佛教中來說,就是生起內在覺知行法。《無量壽經》中的法藏比丘,『聞佛說法,歡喜開解』,然後『尋發無上真正道義』,這就是轉入到內在覺知模式的行法。法藏比丘並未離開世間自在王如來,是在修法模式上,從『聞佛說法』轉到了『尋發無上真正道義』。『尋發』是指馬上改變,時間很短。真的發心一定要從內在生起,一定要依靠內在的覺悟力。
對淨土修行者來說,真正的實報莊嚴土一定是從內在覺知模式的行法開始。『實報』的意思是證得,自己能夠體會到,自所成就才是實報。如佛在經典中說『第一義者,聖智自覺所得』。如果用行法次第來衡量,最少要『身證』位才算數。在華嚴行法中,最低要到達第七住位。
這是修行者從聞法、到智慧精進、再到證入和圓滿必須的階段。如果總是停留在聞法階段,我們和『身證』位就永遠保持著距離。像法藏比丘這樣的修法實例,在華嚴經裡面非常多,在其他大乘經典中也非常多。
華嚴經和一切眷屬經是一體,都是完成生命圓滿成就所必須,但是他們各自完成的功能不相同。學習華嚴經不但不會影響現在的修法,還能讓現在的修法更加準確清晰。有一些理念可能在學習華嚴經之前,不容易體會到,但是隨著學習進步,肯定會有深刻的認知。
依照華嚴理論不斷調整自己的行法
華嚴經行法非常重視行法次第,不同種性的修行者,在不同時期、不同宗派,行法不同,理論也不同。即便是同一位行者,隨著修行進步,知見也會隨之改變,正如佛所說,無有定法可言。所以不能以單一的、固定的思惟模式來學習華嚴經。修行的目標是獲得生命的自在解脫和成就無上正覺,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因緣下所受到的煩惱束縛並不相同,獲得自在解脫的方法也就不一樣。
我們學習華嚴經,首先是要明瞭佛教完整的行法理論和行法次第,如果以前不是按照這種方式學習,或者行法和知見只是依照某一宗某一派某一位善知識的說法建立,可能就會有不少需要調整的地方。
這些不一致的地方,非常可能是行法在不同次第上的不同表現,不一致不意味著是非對立和分別取捨。
所以,隨著我們逐步深入地學習這部經,相信大家一定能找到最適合自己的行法。如果目前已經有確定的行法,比如禪宗的參禪、淨土宗念佛等等,那就繼續聽從善知識的行法,認真修學。學習華嚴經同樣會給大家帶來不一樣的啟發。
學習華嚴經的五類參考材料
我們這次學習華嚴經的主要材料來自五大類:
第一類是佛經,包括上座部經典和大乘經典。經典是行法實踐最可靠的皈依處,是行法的成就處,任何其他人的言說都不能替代,離開了佛陀的經典,我們就可能偏離佛教,甚至可能不是佛教。
第二類是菩薩論,主要是依龍樹菩薩、彌勒菩薩,還有無著、世親、馬鳴菩薩的論著,這些同樣是我們學習的重要依據。這些大成就者們所建立的理論演說,和對佛經的詮釋決定沒有過失。
第三類是中國祖師們的論著。
第四類是古大德們的註解。
第五類是當今善知識演說。
這五類材料當中,最重要的是佛經和菩薩論,這是最核心的學習材料,也是最可靠最根本的。我們也建議當今的修行者,要肯花時間回到佛菩薩的經論中去學習,這是佛菩薩最直接最根本的教誨,絕對不會有偏差。任何其他人的言說都不能代替佛經和這些菩薩論。
儘管我們介紹的內容都出自佛菩薩的經典論著,但是也不必要每一次都要給出詳細的經典出處,如果那樣,我們的學習會非常繁瑣,還容易讓大家把關注的要點從華嚴經轉移到別的地方去。
華嚴經是一切經,涵蓋了所有經典的演說意義,幾乎每個章節都能在其他經典中找到相應的影子,喜歡深入經藏的修行者,按照我們給出來的線索,一定會慢慢有所體會。
學習佛教史對今天的修行者來說非常重要
我們首先簡單介紹一下佛教在中國的發展歷史,主要針對佛教到達漢地之後的情況,在印度的發展過程也會提及,但不是重點。我們不是做詳細的佛教史講座,那會需要特別多的時間,雖然非常有趣,也很必要,但是就目前來說,我們的主要力量還是放在華嚴經的學習上。
介紹佛教歷史,是為了大家能對佛教的傳入,中國各個宗派思想的建立、祖師們的活動年代,他們對於中國佛教的貢獻,祖師們思想形成的社會背景、經典背景、文化背景等等,有一個概括性的瞭解。
雖然不需要到達學者那樣的細緻入微,但也不能完全無知。佛教傳入中國,對中國文化起到了至關重要的影響,這個過程並非一蹴而就,從佛教傳入中國,到佛教在中國根深蒂固,經歷了幾百年時間。如果能夠瞭解佛教在中國的傳播過程,對我們的理論建立和修法實踐將會很有幫助。
中國佛教宗派思想體系建立和祖師們的著述有其時代背景。隨著年代的不同,以及社會背景、經典背景的不同,宗派思想體系和修行者的思想構建會受到什麼樣的影響,這些影響會給我們後來的修行者帶來怎樣的啟示,這都是我們必須要關注的。
實際上,今天的很多知見偏差,正是過去人留下來的,是古人思想受到各方面因素的局限所造成,很多被後人當作正知見繼承了下來。
中國佛教思想建立最重要的三個階段
隨著佛教在不同地區和不同歷史時期的發展延伸,學者們將佛教大體劃分為五個時期:
第一,世尊在世時期的佛教,稱作根本佛教。
第二,世尊入滅百年前後時期的佛教,稱作原始佛教。
第三,世尊入滅百年到西元前一世紀時期的佛教,稱作部派佛教。
第四,西元前一世紀到西元五六世紀時期的佛教,稱作大乘佛教。
第五,西元五六世紀到西元十二世紀時期的佛教,稱作秘密佛教。
這五種佛教的表現形式有不少差異,但亦不是截然分開,其核心理論和演說方法都是釋迦牟尼佛所創立。修行者明瞭佛教理論的根本實質和佛陀說法的語言模式,站在修行成就的立場來看,即能突破所有形式上的差異。中國佛教主要是傳承大乘佛教的思想體系。
我們把中國佛教歷史,按照時間順序分作三個階段,以鳩摩羅什和玄奘兩位法師作為兩個時間標準。
第一階段,從佛教傳入中國到鳩摩羅什前後的三四百年。
第二階段,從鳩摩羅什到玄奘法師之間的不到三百年。
第三階段,玄奘法師之後的不到三百年。
鳩摩羅什到長安之前佛教界重要人物
鳩摩羅什是西元401年到長安,413年入滅,是中國佛教史中非常重要的人物。在鳩摩羅什之前,我們需要關注的主要人物有:
首先是迦葉摩騰和竺法蘭,兩位法師是最早來華的印度出家人,據記載是西元67年到中國,是佛教《四十二章經》的翻譯者。
第二是安士髙,安息國人,就是今天的伊朗人,西元147年來華。
第三是支樓迦讖,大月支人,是最早翻譯大乘經典的譯經師,西元167年來華。
中國佛教大規模的譯經是從安世髙和支樓迦讖兩位尊者開始的。其中安世髙翻譯的經典偏向於聲聞乘,主要是經律和禪學。支樓迦讖翻譯的經典則偏向於大乘。譯經師翻譯經典有所側重,與其本人的習學傳承有關係,也和法師所從來國的佛教背景有關係。從法師的習學,能夠感受到其所來地域對於不同佛教思想的偏愛。
第四是道安法師,西元312到385年間東晉人。道安法師是最早開始給佛經作註解的人,也是最早把佛經分作序分、正宗分、流通分,並且倡導出家人隨釋迦姓的人。
第五是康僧凱,康國人,就是今天的烏茲別克斯坦人。他是鳩摩羅什之前到達漢地的法師。目前存世的五種《無量壽經》原譯本中,他是其中一本的翻譯者,並且他的譯本流通最廣。
第六是僧伽提婆,西元365到384年期間居住在長安。僧伽提婆是漢傳佛教《中阿含經》和《增一阿含經》的翻譯者。
以上是鳩摩羅什到長安之前我們需要關注的重要人物。
與鳩摩羅什同時期的重要人物
與鳩摩羅什同時期的重要人物,我們需要關注以下幾位:
首先是慧遠法師,西元334到416年間人,中國淨土宗的初祖。
第二是法顯,西元334到420年間人,是玄奘法師之前到達印度並且又返回中國的重要人物,著有《佛國記》。
第三是覺賢尊者,也就是佛陀跋陀羅,西元359到429年間人,他來自佛陀的故鄉,是六十華嚴的翻譯者。
第四是北涼曇無讖尊者,西元385到433年間人 ,是四十卷《大般涅槃經》的翻譯者。
佛教進入中國之後並不是獨立發展的,要結合當時的文化背景、歷史背景,才能看清楚其具體發展軌跡。佛教之外,有一些重要人物、重要事件對佛教思想中國化影響很大,也需要特別關注。比如張道陵,西元34到156年間人,他是中國本土宗教的重要人物。鄭玄是西元127到200年間人,王弼是西元226到249年間人,範縝是西元450到515年間人,他們都是那個時期中國思想發展史上的重要人物。
鳩摩羅什前後,正是中國歷史上三國兩晉南北朝時期,那段時間的歷史事件和人物就更多。
這些重要人物的詳細材料,在網路上很容易找到,每個人都能開一門學科來仔細研討。我們提出來希望大家注意,去多做功課,把那個時期的歷史背景弄清楚,特別是把這些重要人物的核心思想弄清楚。要能把諸多事件、人物合在一起來看。很多時候,眾多因素之間彼此相互影響。
佛教進入中國,與中國歷史發展合在一起,與本土文化和思想的發展同時進行,各個時期佛教中的重要人物,都不是孤立於歷史之外,很多佛教人物的思想建立都和當時的歷史背景、思想背景、還有佛教經典背景相關。當今的修行者需要看清楚中國佛教是在什麼背景下發展起來,看清楚各個時期主要思想流派是怎樣建立,它們之間怎樣相互影響、相互促進和相互融合,這對瞭解真實的中國佛教非常有幫助。
佛教初期的基本標識
佛教進入中國,有歷史記載是從西元67年東漢漢明帝時期,印度的兩位僧人迦葉摩騰和竺法蘭來到中國開始的。迦葉摩騰也稱作葉摩騰。
竺法蘭的名字中,『竺』代表印度,印度古時候稱作天竺,從印度來的法師,很多時候把『竺』字放在名字前面。佛教出家人命名的方法很多都是這樣,像安息國來的安世髙,是把『安』字放在名字前面,康國來的康僧凱是把『康』字放在前面,祖籍月支國的支樓迦讖是把『支』字放在前面。但是,後來也有漢地的出家人把師父的字放在前面,所以名字前面是『竺』字的,也未必全是從印度來。後來道安法師倡導出家人隨釋迦姓,從此才有後來的出家人皆是釋姓的傳統。
迦葉摩騰和竺法蘭兩位法師帶到中國的經典中,我們最熟悉的就是《四十二章經》。
《四十二章經》是語錄體的形式,並不是我們現在讀到的佛經模樣。現在的佛經,翻開經本都是以『如是我聞』開始。但是《四十二章經》是一段一段的語錄,是『佛說』怎樣、『佛說』怎樣,一共四十二段,所以稱作四十二章,每一章之間沒什麼聯繫,相當於《論語》中的『子曰』如何。這部經實際上是從很多經中收集來的佛陀說法的句子。從這部經的題材上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佛教剛剛進入中國,按照中國的經典樣式集結的佛陀說法。
中國從先秦到漢,聖人的話大多都是用這種形式記錄下來,短小直接,漢以後,漸漸過渡到散文體,開始說大而有系統的道理。佛經也是這樣,上座部經典都很短小簡單,但是到了方等和般若時期,經本就越來越長,越來越講究哲理性。
這段時期,西方哲學開始發展和完善,佛教的因明學亦逐漸發達,佛教從西元前後,開始慢慢哲學化,所演說的理論就越來越微細。
早期佛教經典的翻譯特徵
關於佛經翻譯的問題非常廣泛,《四十二章經》中的『佛說』,提示我們的就是『佛』這個字,是單音字,和其他經典不同。早期的佛經沒有固定的翻譯用詞,有時候可以翻譯成漢語,有時候只能用音譯。
佛經中有不少道家的用詞,都是那個時期加進來的,最常見的是『無為』和『道』,還有一部分和儒家經典很像。
那個時期的佛經,說到佛,都是用佛陀、浮屠等的雙音節字。現代人認為『佛』是由雙音節字簡化而來,實際上並非如此。『佛』這個字在佛教中非常重要非常崇髙,有著非常特殊的意義,不可能被簡化,就好像『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一詞,不可能被簡化。
據學者的考證,『佛』這個字,並不是來自印度梵文,而是來自中亞地區其他的語言。印度梵文中『佛陀』這個字本來是雙音節字,但是到了中亞這些地區變成了單音節字,而從那些地區傳到中國的佛經,翻譯成中文的時候,也就自然變成了單音節字。
所以這裡牽扯到佛經的梵文經本淵源的問題。有一些經典,或者是從印度傳到中亞,再從中亞傳到中國,或者是直接在中亞,也就是當時的北印度地區集結而成,並非如今天很多人認為的那樣,全部來自印度。
我們現在看到的《四十二章經》,應該是後來再翻譯過,葉摩騰和竺法蘭翻譯的版本已經失傳了。
佛經中關於法身和法身常住的問題
我們學習華嚴經,先要知道一個重要概念就是法身。
法身是大乘佛教中的重要概念,大乘佛教的修行者到達見性位之後,即開始法身世間的修行階段,進入到法身世間。過去的祖師們也講,華嚴經是法身菩薩的行法,學習華嚴經是成就法身。那麼什麼是法身?法身菩薩的行法模式是什麼呢?
早期漢地的很多修行者認為,法身這個概念出現在《大涅槃經》。
這個印象的出現,是因為在完整的《大涅槃經》進入中國之前,道生法師曾經根據並不完整的涅槃經譯本,提出來一切眾生皆可成佛,一切眾生皆有佛性,但是受到當時大眾的指責。後來曇無讖尊者的四十卷《大涅槃經》譯出,漢地的修行者確實看到有這樣的說法。
因此在早期的時候,《大涅槃經》也稱作是法身常住教。
佛教中除了《大涅槃經》,實際上還有其他經典也說到法身的問題。我們羅列一下不同版本的涅槃經,看看佛陀入滅之前關於『法身』和『法身常住』是怎樣說,從中可以體會一下它們的最初意義。
在西晉白法祖翻譯的《佛般泥洹經》中,是這樣記載:
【佛與阿難俱,至竹芳聚,身皆大痛,欲般泥洹。佛自念:諸比丘皆去,我獨般泥洹,不事無教戒?阿難從一樹下起至佛所,問佛:聖體不和寧差不?佛言:未差大劇,欲般泥洹。阿難言:且莫般泥洹,須比丘僧聚會。
佛告阿難:我已有經戒,若曹但當案經戒奉行之,我亦在比丘僧中,比丘僧皆已知佛所教勅,事師法皆以付諸弟子,弟子但當持行熟學。今我身皆痛,我持佛威神治病,不復持心思病,如小差狀。】
這是佛將要入涅槃的時候,講到如果修行者能按照佛陀的教戒努力奉行,就相當於是佛世尊與比丘僧在一起。這個說法應該是很原始的關於法身常住的一段描述。簡單來理解就是說,佛教的修行者若能嚴持戒律依教奉行,就相當於佛陀常住世間。
佛說的話在《般泥洹經》中,是這樣記載:
【佛豈與眾相違遠乎?吾亦恆在比丘眾中,所當施為教誡,以具前後所說,皆在眾所,但當精進,案經行之。】
在鳩摩羅什翻譯的《佛垂般涅槃略說教誡經》,亦名《遺教經》中,是這樣記載:
【汝等比丘,勿懷憂惱。若我住世一劫會亦當滅,會而不離,終不可得。自利利他法皆具足,若我久住更無所益,應可度者,若天上人間皆悉已度,其未度者,皆亦已作得度因緣。自今以後,我諸弟子展轉行之,則是如來法身常在而不滅也。】
看得出來,修行者依佛經戒,依教奉行即是成就佛陀法身常住,亦是與佛同一體性,所行之處彰顯佛的常住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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