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性成佛後身在何處?》

2024-2-3

【問】:很多到達了實報莊嚴土或者甚至成佛的成就者現在身處何處呢?共法世間和不共法世間的概念怎樣在第二和第三行法階段怎樣體現呢?

我有好幾個問題,但是我對grace剛提到的問題,跟我的角度有點不一樣。就是看到好多身邊的人,能生起一些法喜,那其實是一種很短暫的對極樂世界的一種感受,但是確實沒有安住。假如有些人成就了,成就到實報莊嚴土,安住了,是不是就進入到法界了,現在的感覺它就像一種定義和概念。我的問題,是否成佛了,他就在自己的不共法世間?佛與佛之間,有沒有交集,是否像共法世間一樣?師兄提到了第一個階段共法、不共法世間的呈現。但對第二階段,第三階段沒有強調。因此對這點還不清楚。

【答】:剛纔談到的修行者如實知、如實體驗時,逐漸到達實報莊嚴土。千萬不要有這麼一種想法,說我今天某一時刻到達見性位,到達實報莊嚴土,從這時以後就永遠都會這樣的。必須要有一個逐漸訓練的過程,成就這一法和安住在這個成就位是兩回事。安住是需要反覆實踐,反覆訓練的。「如實知」是核心,像眼目一樣,行法實踐的眼目就是如實知。因爲我們解讀經典有問題,所以不能做到「如實知」,也就不能生起相應的行法實踐。

現在的修行者盲修瞎練的特別多。他在某一法當中,也許能夠到達實報莊嚴土,因爲不認識不能安住,所以他會退轉,這種情況是很多的。客觀來講,我們現在古往今來的修行者到達第七住位的,沒有我們說的那麼多。我們想象大概很多人都到第七住位,其實並非如此。也許到了第七住位,但到達無上正覺的修行者是很少的。

我們以前也談到過,在佛教能夠確切認定獲得無上正覺的,除了世尊構建起佛教整體的思想體系最核心的部分,然後就是龍樹菩薩。怎麼知道這兩位修行者到達無上正覺?因爲他們能夠把佛教的行法理論、行法次第呈現出來。這是從他們自己的行法實踐、生命體驗當中集結出來的,就是入龍宮集結經典等等。

談到諸佛成就或者現在行者的成就。比如某人證到第七住位,或認爲可能到迴向位,這都沒關係。因爲我們總要有一個自我審覈的過程。這裏有一個標準,就是十住位以後的修行者要有能力將行法實踐、生命體驗,以密法言說的形式講明白。換句話講就是必須要對我們現有的佛教的經和論,特別是經能夠講清楚,不能講成世間法,講成世間學問,要能回到生命體驗中。甚至對經典裏沒有言說的那一塊,也能將行法實踐裏這些體驗,以經的形式再說一遍。

比如到第七住位,乃至到十行位,修行者解讀佛教經典是絕對不會有錯的。他不會給您講成一個世間的故事。反過來說,如果你把佛經講成故事,基本可以斷定你在第七住位和十行位的成就是打問號,是不穩定的。即便你到了那個地方也是閉着眼睛到的,沒有睜開眼。因爲你只要睜開眼對佛經的這些講解,一定不同於世間法,所以十住位十行位的成就者能照着經典講清楚的。

如果是十回向十地位的修行者,必須要有這麼一種能力。就是經典裏面沒講的你也能夠把你的行法實踐,你的成就地以經的形式講出來。這個用經典的語言就叫做入輪圍山深處,入龍宮,打開南天鐵塔,然後集結經典帶到世間,這是經的語言。作爲修行者來說,當我們到達十回向位十地位的時候,你講出來的東西一定是和經典相匹配的,並且能把經典沒有言說的部分也能表達出來。所以是有標準的,這種表達一定要拿到共法世間來驗證,共法世間指的就是北方成就。世尊入滅的時候頭向北,這是另外一種密法言說,我們以後還會講。爲什麼向北,就是眼耳鼻舌身的共法世間就是世尊無上正覺的成就處。

假如我們到達十回向位十地位,必須要能夠把經的語言,把自己的行法實踐生命體驗,以經的形式跟別人講清楚,所以這是有標準的。比如有成就者說他到十行位,或到十回向位、登地位,這都沒關係的,怎麼講都可以。但討論問題的時候,不能是大家坐在那不說話,十地位是可以對十回向位提出審覈的,十回向位可以對十行位提出審覈。討論時就能鑑別出來,究竟是不是在十行位、十回向位、十地位?所以並不是說,我已經到登地位了我是離言說相。不是你講到登地位就到登地位,要講出來看看是不是符合經典所說。

當然您也可以說我現在還沒有到成就位,還沒到十住位,我怎麼知道他講的是對的還是錯的,作爲修行者這就需要,首先是深入經藏,然後智慧增勝,行法精進。當我們逐漸到達那個位置的時候,就知道這種講法是否正確了。

另外即便我們還沒有到達十住位,沒有安住在無上正覺的成就處,同樣也是可以檢驗的。比方對超越的成就者,他講出來的東西,因爲是在共法世間拿出來的,所以絕對不會講玄而又玄,沒有辦法把握的模棱兩可的東西。因爲共法世間的文字言說,必須要符合理性。所以理性是可以衡量這樣說法的,也就是我雖不知道你講的這個符不符合經的說法,但是對於違背理性的,是可以知道的,一定沒有到。

比如我給您講極樂世界,就在宇宙深處,在另外一個時空裏面,即便我沒有到達十住位十行位,我也可以衡量出這個是不對的。因爲經典說的非常清楚,往生極樂世界要依賴於行法實踐,依賴於善根福德因緣,並不是說你坐飛船就可以去。如果認爲極樂世界是在我們這個世間的太陽系、銀河系以外的某個地方的話,從理論上來講,就可以不需要修行,不需要善根福德因緣就可以坐飛船去。依此您就可以衡量出來與經典的核心思想是違背的,您就知道他一定講的不正確。但可能不知道什麼纔是正確的,這個沒關係,至少您知道這種講法是不正確的。

【問】:我很關心生命延續的這個問題。聽您說隋唐以後的成就者很少,佛菩薩再來的很多,那些成了佛或到了如來地第三階段的修行者,他們都去哪裏了呢?

【答】:有個總體的方法,您可以如實見到他們在哪裏。他們就在經典當中。即便是諸佛菩薩再來,他也是以演說經典爲表現形式,以一種修行者的形式出現。所以如果您要想見龍樹菩薩,想見釋迦牟尼佛,深入經藏是最好的辦法。您在世間沒有辦法找到他。

【問】:那以後我們要是開悟成了龍樹菩薩,那我們也沒有一個地方去?

【答】:我們的色身跟成就無上正覺沒關係。諸佛菩薩再來我們這個世間,他也不會長生不老,也不會懸於虛空大放光明。他一樣會有生老病死。因共法世間的一切法,要符合必然的因果律,只要有色身存在,就一定有生老病死。所以他們不是以一種特定的色身、特定處所存在。在大乘佛教時期是以理論說法的形式存在,也就是以報身世間的形式存在。就是當您深入經藏的時候,能夠知道諸佛菩薩怎麼說的。比如我們現在學龍樹菩薩《華嚴經》,瞭解《華嚴經》是這樣的,並且能夠依照《華嚴經》生起行法實踐,生起生命體驗。這個過程就是您見龍樹菩薩的過程,並不是以色身站在您面前,一敲門,說我是龍樹菩薩。我們是通過經典認識他。

【問】:佛和菩薩所在的法界,就是剛剛提到的時間空間的地方嗎?

【答】:就在我們世間的一切法當中!比如我們學習龍樹菩薩《華嚴經》。您現在生起行法實踐,能夠面對一切法,能夠解決一切法。其所帶來的生命體驗,首先就是見龍樹菩薩。

見龍樹菩薩是一個總體的說法。比如我們見阿彌陀佛,不是見一個懸於虛空、大放光明的那一個相,那是指化身世間的,化身世間的是不穩定的。真的見阿彌陀佛是要構建起般若智慧,能解決問題的理論原則和方法。當把這個屬於您自己的般若智慧,應用模式構建起來之後,符合您自己的能面對一切法,這個就是見阿彌陀佛。不是指某一法、某一個形象當中的,不是這個。若您構建起來的面對一切法的這個行法模式很堅固,就叫做「得金剛那羅延身」。如在《無量壽經》裏「得金剛那羅延身,身頂皆有光明照耀」。講的就是:您已經構建起來面對一切法的行法模式,能夠在一切法當中得生命解脫,得無上正覺;您有您自己的方法,您依賴自己的方法生起的生命體驗,就是往生極樂世界。不是具體的見某個人,千萬不要去找一個,說這個人是某某菩薩,那個人是某某菩薩。

《金剛經》也說【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講的就是這個意思,所以它是指生命體驗中的。「生命體驗中的」用經典語言,就是在報身世界的。報身世界首先成就的,就是極樂世界,然後依賴報身世間的智慧力,就是剛纔談到的構建起來一種面對一切法,能夠生起行法實踐的這個模式、智慧、方法理論。當落實的時候,落實的過程就在法身世間。

所以不要在個體裏面去找,說某某某是佛菩薩再來的,那個不是!那是民間信仰裏面的,我們不需要這一塊。在唐朝永明壽禪師以後,整個佛教受寺院經濟時期思想的影響,走下坡路,變成民間信仰。因爲老百姓需要諸佛菩薩呈現在世間,所以他們纔會給很多人貼標籤,說這是佛菩薩再來、那個是佛菩薩再來。他是不是再來?是有標準的,就是要從民間信仰的修行者轉變成一個專業的、切實的佛教修行者,這個轉變過程是有標準的。我們不是反對那些說某某某是佛菩薩再來,因爲那是一種文化需要、老百姓需要。但是要成爲專業的修行者,要成爲真正無上正覺的修行者,這個標準必須要清楚。如果某某某,我們認爲的這些諸佛菩薩再來,不能將現有的經和論講清楚,那大概十住位十行位還沒到。

【問】:如果這一生有所成就,比如成就到第一個階段至少開始第二階段,是否能把這樣的成就或者說這樣的起點帶到下一段生死?

【答】:這是可以的。因爲如果快的三五年,慢的五到八年,從某一個行法實踐到入滅盡定行法還是可以做到的。入滅盡定行法的力量可以帶到下一生。

入滅盡定行法是慢慢打磨出來的。但要注意,不是去追求一個入滅盡定行法。比如我們深入經藏,通過解讀,首先是生起歡喜心;第二個是覺得它真的能幫助我們解決問題。所以這兩個能促成我們對佛教不再是以一種有所求的心態去走入,而是將它成爲我們生命當中必備的一種資糧。當面對一切法,有煩惱、有苦痛現前的時候,有一種自覺的方法可以解決,可以到達梵行清淨,形成一種自覺的力量,這種自覺的力量就可以穿越生死。

【問】:這裏的不要有所求,是不生起念頭嗎?若我需要鑑別,肯定會生起念頭啊。

【答】:不是說不能起念頭,不是這個意思!而是說這個念頭是不是主動生起的?當到達入滅盡定行法、到達等妙覺位的時候,並不意味着我們不能生起行法實踐審覈的念頭,不是這個意思。問題是生起的這個念頭,有無一種目標性,還是這種行法實踐本身帶來的體驗。

我們舉個例子,我本身喜歡體育比賽,還是由於某種原因,去參加體育比賽,這兩個是不一樣的,儘管表現出來的行爲是一樣的。比方說我喜歡打球,爲什麼要去打球?最初一段時間,可能打球並沒有給我帶來那麼多的快樂。像行法實踐一樣,行法實踐給我帶來的不是快樂,很多時候可能是煩惱。但是沒關係,過一段時間之後,通過行法實踐,發現打球還蠻有意思的,於是逐漸的就喜歡上了打球。從原來那種爲了某一種目標,比方說爲了參加比賽,或出於父母的壓力,或出於要顯擺自己的能力,纔去打球,這是最初階段。然後打一段時間之後,發現打球真的給我帶來快樂。逐漸到什麼地步呢?到了能自覺的去喜歡打球。即便沒人的時候、沒比賽的時候、沒有父母壓力的時候、沒有同伴喝彩的時候,同樣喜歡打球。

第二階段同樣喜歡打球,並不意味着我不能說我喜歡打球,不是的。意味着方向改變了,第一個是出於被動的、出於父母的壓力、出於目標要參加比賽、要奪得名次、出於別人對我的喝彩等等,轉變成爲真的是喜歡打球。到達第二階段的時候就是入滅盡定行法。

第一個階段不是說它是錯的,第一個階段在我們生起行法實踐要解決問題的時候,也是要有的。比方說我發現身體不好,醫生說你要鍛鍊,父母說你必須要打球。所以那時出於壓力,爲了獲得身體健康,要去打球。

行法實踐也是一樣,可能最初的行法階段給我帶來煩惱,每天還要做功課,還要讀那麼多書,不喜歡打球,但是還得去打,所以是被動的。當到達十住位以後,變成了主動的力量,哪怕天底下就剩我一個人的時候,我也去打球,此時不需要目標、不需要別人喝彩、沒有壓力,但還會去打球。這時就是入滅盡定行法。

【問】:就是判斷自己的打球,是因爲自己想去,還是因爲目的性。因爲自發的天天去打球,如果旁邊沒人告訴你,你已經生起入滅盡定行法了,好像自己都還沒有覺察到。這樣的判定也算嗎?

【答】:也算的。因爲入滅盡定行法是我們對那個狀態的一種描述,您完全可以是不知道的狀態。但要知道有這麼一個過程,從最初我被迫去打球,到後來我真的喜歡打球,您獲得的體驗是不一樣的。同樣是打球,體驗不一樣,極樂世界是在後一個階段,第一個階段不叫極樂世界。第一個階段是在共法世間,很多時候行法實踐是帶來煩惱的。到達菩薩位,到達十行位以後,必須要知道我這個叫做入滅盡定行法。但如果目標只到第七住位,那也沒關係,反正我能自覺生起這塊就叫做入滅盡定行法。

所以面對某些煩惱來的時候,這一法的生起,一般都是被動去迎接的。但沒關係,等到我們見到一法生起,覺得恰恰是我的無上正覺生起的時候,我能主動面對,那就距離入滅盡定行法、距離諸佛菩薩成就位很近了。